云野擦汗先祖在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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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章 西门府的盛大葬礼(3)

万众云集。

第三天终于来了,西门家的人全体紧急备战,所有的人都穿上了孝服,周身上下一身白,从远处看去,你已经分不出哪是人哪是白墙了。温秀才见此景诗兴大发,忍不住朗诵前人的一首诗:千树万树梨花开,一枝白杏出墙来!

在所有的孝服中,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陈经济,穿的重孝,亲儿子才穿的!走出来后谁见谁夸他,“穿错了吧?”夫人们倒是没问,一个个掩面而笑,臊的陈经济想钻到地底下去。(重孝:最重的孝服,如父母去世后子女所穿的孝服)

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钻地时候,大门口便涌进了第一批客人——一群和尚。

报恩寺的和尚们又来了,十二个光头涌进灵堂,一个打磐,其余的坐好诵经。西门庆带着陈经济恭恭敬敬的听着,突然有排军来报县衙来人吊唁,西门庆出灵堂迎接。一个和尚趁机伸脖子看看李瓶儿的遗容,又瞅了瞅陈经济,小声对同伴道:“哎,恁年轻的美人,怎么生了这个大的小子?”

“笨蛋,这都看不出来,私生子呗,嘿嘿,啊妈咪妈咪哄……”

两和尚低头偷笑,脑袋一耸一耸的,直气的陈经济想吐血,正要抬头怒视,灵堂外进来两个人,当时把陈经济看乐了。两个人都跟他一样穿着重孝,难道六娘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儿子,一个女儿?

来的二位是花大舅和花大妗子,花大舅为了讨好西门庆,绞尽脑汁,最近想出了穿重孝的主意表示与李瓶儿关系非同一般,连老婆花大妗子也没放过,这倒好,两人一对活宝。陈经济开心的只想跟这对夫妻永远站在一起。

吊唁的人越来越多,慢慢的陈经济都认不出谁是谁了,唯一有印象的是清一色哭丧的脸,这让小经济更加郁闷,时而会听到哪个八婆悄悄的大声议论:想不到六娘两个儿子。

三个时辰后,突然,诵经声没了,和尚们排好队走了出去。

大殓的时辰到了。(大殓:将人死尸体移入棺木)

阴阳生徐先生早准备好了,神神叨叨祭告一番,嘴里嘟嘟囔囔还不如和尚的旋律经文好听呢。

祭告完毕,两个仵作抬李瓶儿的尸体入棺,西门庆依照习俗放入棺材四套好衣服,接下来就要盖板了。

但是,西门庆又从袖里掏出四锭小银子,围观的男客们睁大眼睛,这是要干嘛?

只见西门庆小心翼翼弯腰,在棺材的一个角落放了一锭小银子,伯爵众人口瞪目呆,心道钱烧的呀,死人花冥币,你放真银子,忒缺心眼了。

“姐夫,不能放呀!”

西门庆回头一看,是花大舅花子由。

“姐夫,”花子由走上前来,小心翼翼劝道,“金银早晚要出世,这——这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
花子由其实说的很明白了,盗墓贼横行,达官富人的墓地多被盯上了,你放银子,不怕被人盗财又毁尸吗!

西门庆不再动,看着花子由冷静的思考了五秒钟,摇了摇头继续放银子。花大舅只剩心疼了,完了,地球人已经阻止不了他了。放完银子,阴阳生徐先生指挥伙计放下七星板(旧时停尸床上及棺内放置的木板。上凿七孔,斜凿枧槽一道,使七孔相连,大殓时纳于棺内。),又盖上紫板,仵作在棺材四个角用长命钉同时钉起来。

在当当的钉板声中,西门家全家老少,男男女女汇集过来,没有任何人通知,一起放声大哭,这是礼节,也是做给人看的。此时吊唁的人很多在院里帮忙,众人饶有兴致的欣赏着,谁哭的厉害,谁不哭,谁哭相难看,谁长的俊俏,偶尔看客中还会有扑哧一声笑。

过了半个小时,家人慢慢哭累了,李娇脑门呼呼冒虚汗,也没有泪,只剩擦汗了。大家都瞅着一个人,西门庆。临别一哭,西门庆悲痛欲绝,嗓子又哭哑了,后来边哭边说,“我的年小的姐姐,再不得见你了!”说的次数太多,烦的月娘、小潘耳边都生苍蝇了。

“我的年小的姐姐,再——”有人拉了一下西门庆。

温秀才。

“老爹,杜中书来了。”

西门庆立刻擦干眼泪,如临大敌。杜中书不是县里的普通人,他年轻的时候在宁和殿工作过,宁和殿是哪?皇帝住的地方。这个杜中书名子春,号云野,因为曾伺候过圣上,牛气的很,退休在家,一般人人家都不拿正眼看你。西门庆特意花重金请他为李瓶儿写铭旌(竖在灵柩前标志死者官职和姓名的旗幡)。

双方见礼,到了客厅,西门庆恭恭敬敬亲自为杜中书递了三杯酒,命玳安铺好铺大红官紵,请杜中书题写。

“先生请写:诏封锦衣西门恭人李氏柩。”

话音未落,身边作陪的伯爵、谢希大、温秀才等人又一次被雷了,拜托!诏封锦衣的也应该是吴月娘,小妾哪有资格。更可怕的是西门恭人指西门庆的正头大娘子,大娘子还是吴月娘啊!人家还在灵堂喘气哭呢,你写这玩意放在棺材前,那是要怎样啊,怎样啊!

温秀才胆小,看不惯又不敢说,低着头心道:哈哈,幸亏不是我写。

可是杜中书下不了笔呀,他早听说生子的第六个小妾死了,你让我写大娘子的名号,我这不是没事找抽吗?提笔假装酝酿,墨都干了,还是摆着酷酷的姿势,咋整呢!

“哥哥,万万使不得!”应伯爵终于忍耐不住了,“现在正室夫人尚在,怎么能写出来!”

“嗯,”西门庆沉吟道:“没事,写吧。”

“哥哥,你再想想!”应伯爵仍是不肯让步,他与西门庆玩耍十多年,这是第一次当场顶嘴。

西门庆的脸拉下来,很不好看,此时此刻,伯爵突然成了不讨好的外人,谢希大、温秀才,还有神圣的杜中书都乖乖站着,气氛莫名其妙紧张起来,只要应伯爵再说一句,怕是西门庆就要翻脸了。

“杜先生,你且不要动笔。”伯爵嗅到了火药味的气息,只好转向杜中书。

这实在是尴尬无比的场面,但是伯爵更怕,他怕一旦铭旌大字张贴出去,吴月娘会气昏了,毕竟全县官员、亲邻齐聚到此,人言可畏,那将是多大笑话!

“呃,呵呵。”杜中书笑道,“既然曾生过子,在礼法上也没什么。”

除了西门庆众人均是鄙视的眼光瞅着杜中书,但是已然来不及,杜中书下笔了,大笔题书:诏封锦衣西门……所有人都失落了,大家知道木已成舟,但是突然温秀才的眼睛亮了一下,只见大红官紵写的是室人,不是恭人!

温秀才松了一口气,总算扳回一点颜面,也故意笑笑,说道:“室人乃室内之人,只是个浑然通常之称(统称)。”心中暗暗佩服杜中书,不愧是皇帝身边混得,有两把刷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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